東京日誌 Tokyo Log

2013年2月25日 星期一

麻醉


常很多時候,你感覺到住在心內的電線撞擊,橙絲電光火石地反覆交錯又跳開。當黑膠電線即將走火的前一秒,你內心正在播著電子音樂,腳步正在隨之起舞,倏地,你無法用你的食指觸碰電梯鈕,而其他指頭也罷工,你心想,我的手怎麼了?接著,你耳裡聽見電線燃燒的聲音,穿插著幾個鼓聲,砰嘎作響。

哎呀,那刺激你的訊息從左耳進入你的右腦,像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準備癱瘓你的身體,你抓不住那帶槍的人在你身體裡亂竄,慌張了,卻發現從手指開始一吋吋的肌膚開始不能工作。真可惜,你發現地球上沒有醫生是專治這一科的,只能自己解救自己。

你和右腦說:「快醒醒,對付那可惡的士兵。」
卻得到左腦的回答:「在士兵還沒來之前早已槍林彈雨,難道你不知道嗎?」

「對,那我該如何是好?」你心想。
於是,你只能土法煉鋼想出一個辦法,用另一則訊息騙過右腦,至少讓食指還能夠抬高三公分,讓你進入電梯,尋找一個暫時可以安置自己焦慮的位置,於是你對右腦說:「那士兵只是模擬測驗,砍了不會死,中槍了也不痛,不要被嚇到了。」

忽然間,一切恢復正常,你若無其事的走進電梯,笑笑地和旁邊的人說:「八樓,謝謝。」

到了八樓,你獨自坐在沙發上,發現左腿不能動了,右腦發現你撒的大謊,器官像骨牌般快速被撂倒,而身為主人,你躺在沙發上,一動也不動,任由士兵入侵你的家園,摧毀你之前所建造的一切。

過了幾天後,你已經找不到你的軀殼,但,打從心底還是不相信士兵曾經來過。




2013年2月22日 星期五

作文

我討厭寫作文,我討厭寫作文被評分,看見報紙上寫說,學測作文沒人滿分的時候,我不小心笑了出來。


作文能力不應該被列入進入大學的依據。先撇開內容精采與否,寫作本身就是個人創作的一部分,而創作是不容用數字去計算它的;一個體依自己喜好寫作,以字拼湊句子,再將句子組合成自己想要的樣子,都得受到絕對的尊重。其文字隱含意義的並非只有文字本身,更是作者自己的思緒、背景以及知識累積,那些無法量化的意涵即構成了一個學生的自我想像,而那些想像總是輕易地被素昧平生的大考中心判官們給判刑,實屬冤枉。

再說,寫作本是自由藝術,不應該有標準。台灣傳統教育總是讓「寫作」成為一種學科和壓力,以「起承轉合」的概念變成創造力的枷鎖,若不遵守,分數便難看;分數過低,未來就渺茫;未來灰暗,那乾脆絕望的反抗,引起一連串的後續反應,導致學生們深怕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後,將會遭到數字無情的評比和攻擊。而作文本是藝術的一環,為何又落到如此下場?

現今,許多教育學者推崇「多元化教育」,鼓勵學生們去尋找自己的興趣,希望藉此能打破名校迷思。然而,事實上,作文考科的歷史行之已久,台灣傳統教育制度早就難以逃脫保守思想的桎梏,又有誰能夠真正順利從名校與分數的糾葛中脫困,因此,學生們只好自行對那些老一輩喊話:「你不能用分數來評斷我會不會寫作文,因為你從未了解真正的我。」

寫吧!想寫什麼就寫吧!


2013年2月17日 星期日

快樂


一直以來都是個矛盾的鏡子,既想擁有自我卻又想閃躲。

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快樂這兩個字總是被說的廉價,如生日快樂,新年快樂。
常常覺得,若曾真正看見快樂的樣子,就想不計代價的去完成,那應該是由衷的笑,真心滿足,享受當下,沒什麼後悔,就像在世界地圖上用星號畫上自己的所在位置。

有些人懼怕快樂,他們恐懼快樂之後的低潮,所以覺得感覺快樂時,同時感覺罪惡,
掌握那三十秒的滿足,背後得付出好多時間去拼湊,他們覺得不值得。

忘了從什麼時候我變成不遮掩,或是學習如何活得滿足快樂。
於是,我試著撇開了外表的遮蔽,我學著如何打開心房交朋友,我學著如何當個我。
我不介意被看穿,我不介意被批評,我也不介意被指指點點,我也不介意展現我的快樂

不久前,我作了一件我從來不曾做的事情,一切都出自於我只想隨著感覺走,
感覺並非理性,並不能安排時間來,所以我什麼也沒想,就栽了。
雖然還未看見曙光,不過,我一點也不後悔,不再閃躲真實的自己。

我想說出我想說的,我想作我想作的,我想當我想當的。
當快樂出現時,我想歡喜迎接它,即便那代表天翻地覆的黑暗會如影隨形,我想用力活過,感受到自己的存在,聽聽心說了什麼,並且回覆它

我想把快樂變成一團火球,讓自己能夠持續燃燒我正在學習不退縮,我正在學習如何保溫。

我想,我很驕傲能夠持續活到今天,並且,每天都盡量不後悔。




2013年2月15日 星期五

0215

今天看見電視新聞在報導,美國華盛頓大學吹起一股學中文的風潮,中文成為他們最愛的語言選修課。

記者請他們講幾句中文來聽聽,於是就看見許多白皮膚藍眼睛的人操著濃厚的美式口音說著:「尼號馬,窩喜歡江揪文」,鏡頭瞬間轉到另一個黑人學生的臉,他睜大眼睛講著:「窩喜歡砍電影,窩喜歡江揪文 ....」旁白訴說現在中文在美國市場有多夯,看看這些西方臉孔吐出來的字都是中文唷!

我只能不禁的噗疵笑出來,這到底是什麼鬼!

語言本來就是一種溝通工具,非英文語系國家的莘莘學子們,學好英文被視為天經地義,講的一口流利英文充其量也是基本配備而已,而英語系國家的學生,只不過認識了幾個中文字,甚至連句子都講不清楚,轎子就被捧的特高,好像學中文是一個勇敢追隨流行的舉動般,更慘的是,吹捧此事的人,正好就是台灣人。

這新聞就像是把「中文」包裝上貼上次等標籤,拿到外國人手上晃呀搖的,還給他們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買帳。說到底,「中文」豈是包裝在三言兩語下的流行,其基礎可是建立在千年文化與文人風霜後所孕育出來的語言,外國人不懂我可以理解,若連自己國家的人都以貶抑中文地位來博取西方歡喜的話,實在就可悲了!





2013年2月2日 星期六

HK 4 0202

我們住在怡東酒店,靠近銅鑼灣,四通八達,轉角就是sogo鬧區。

怡東酒店號稱擁有海景套房們,愛海如我,即使累的要死也想用跳躍的方式進入房間,直達房間後,果然看見四片透明大玻璃外的港都夜景,金燈在夜裡搖曳,在我160度的視線內,高矮不齊卻又亂中有序的亮光擁擠著擺放著,不放過任何表演機會。

我鄉下俗跟芯菱說:「好棒喔!夜景耶!我都沒看過,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看見海」於是期待著傍海早餐入眠。

早起,出我所料,低頭一瞧,工人們正在敲敲打打,進行填海工程,用水泥與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把海堵住,香港太小了,他們需要土地,只好去佔領海洋的位子,用人造物質將眼睛蒙起來,蒙完之後,還要說服自己,我們這填海工程只是要借點位置,畢竟,地方太小,不是人的錯,是吧?

遠眺,確實是有海存在的,好遠,那片海不藍,不藍的原因不是不像海,而是空氣的顏色已掩蓋過海原本應有的壯闊和湛盛,即使太陽高照,海面還是看起來灰茫茫一片,好像畫家已在油畫上塗了很多次不同的藍,卻在最後關頭,順從現實添一筆灰,殘酷也寫實。

城市就是建立於人們的幻想,我們給自然披上便利的華服,還沾沾自喜自己的聰明與睿智,即使與事實牴觸也在所不惜,砍這砍那,填這填那,建著建那,要不要高速公路,要不要核電廠,那又要不要空氣,要不要水,要不要陽光呢

我不記得有什麼選擇得餘地,畢竟我們就住在這裡,前人的外衣底下,哪裡也逃不了。




配上一張夜晚海景房